有段故事（六）

Nove & Dece

Nove从梦中惊醒，急的快要哭了，他十分努力的回想Dece的样貌，但什么也记不起来。

Nove努力使自己清醒，保持冷静，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，他想理一下头绪，从第一次见Dece开始，想回忆些什么。

1、
Nove记得是在一个类似礼堂的地方，参加什么聚会。什么聚会Nove想不起来了，只记得自己大学的时候是报了一些什么社团，刚开学的时候，各个社团举行过形形色色的聚会。

那天Nove和朋友很早就赶了过去，自己到的时候，礼堂里还没多少人，就直接在靠前的位置坐下。过了会儿，其他人才陆陆续续赶来。

Nove刚到大学还是比较新奇的，就在座位上观察房间里面的人，Dece当时穿的什么衣服，Nove已经想不起来了，只记得自己当时感受，很漂亮，很优雅。

当时聚会的内容Nove也已经忘了，大概是一个新生见面会，只记得社团最后建了一个QQ群，让所有人都加进去。Nove根据Dece的自我介绍，在QQ群中找到了她的帐号，认真的看了一遍个人信息。Nove记得自己当时很纠结，不知道要怎么跟Dece打招呼，怎么做才不唐突，能顺利的认识。

Nove晃过神来，似乎还是没有想起来Dece的面容。隔了一秒，Nove想起来自己有Dece的QQ好友，Dece的空间里有她自己的照片，可以帮自己回忆起什么。Nove迅速从桌子上摸过手机，打开QQ联系人，Nove记得自己把Dece的帐号放在了一个人少的分组里。一分钟后，Nove愣住了，没有找到Dece的账号，Nove又仔仔细细的翻看一遍所有的联系人，全都没有。

2、
Nove闭上眼睛继续回想大学的往事。几乎每个星期，社团都有一次例行的周会。好像是因为其他课程冲突的原因，每次周会Nove和朋友都会到的偏晚一些，社团的人比较多，乌泱泱坐满了整个教室，Nove坐在后排，总会先用目光寻找一下Dece的位置，因为人太多了，Nove经常和Dece隔的很远，虽然Nove可以很快的找到Dece的位置，但大部分时候只能看到背影或侧影。

有次朋友发了一个手机号给Nove，说是Dece的，因为朋友和Dece在同一个部门，交任务的时候看到了Dece留下的手机号。Nove看了下号码归属地，是Dece的家乡，应该不会错的。Nove将号码保存到手机通讯录里，放了一个特别的备注。

Nove赶紧睁开眼睛，打开手机通讯录查找Dece的号码，从上往下全部翻了一遍后发现，没有。Nove想起来，现在的手机是不久前新换的，他想到自己之前的手机是有账号绑定，联系人应该是有备份的，Nove坐起来打开了电脑，希望更大的屏幕能帮助他有效的找回历史，很快Nove就失望了，历史是备份了一些，但没有从中找到Dece的号码。

3、
开学几个月后，社团里传出消息说学校将举行一次演讲比赛，奖品丰厚，希望大家踊跃报名。Nove本是比较内向的，但想着自我突破一下，同时冲着奖品就报了名。本来Nove对这次演讲比赛是没抱太大希望的，只是想着尽力去做好这件事。直到比赛开场前，Nove在做赛前热身的时候，发现Dece也过来了，Nove立刻变得有点局促了，Nove想尽量让自己在台上的表现更好一点，之前是为了比赛和奖品，此刻又多了一层原因，希望能给Dece留下一些比较好的印象。

上场前的等待是一个漫长、有些焦急的过程，Nove注意观察台上其他选手的表现，熟悉自己的稿子，还时不时的瞥一下坐在自己前边的Dece。算了下自己快要上场了，Nove的焦急反而少了一些，他又往Dece的方向望了一下，结果发现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，Dece已经出去了。Nove还没来得及有新的思绪产生，就被叫号上台了。台上的表现并不太好，Nove下台后倒舒了口气，至少这次是对自己的突破，同时庆幸Dece出去了，没有看到自己的表现。

过了几个人之后，Nove注意到Dece和朋友又回来了，Nove在想这次是不是能有机会和Dece认识一下。结束的时候，Nove看到Dece和朋友离场，也赶紧顺着人流跟在Dece的后面，Nove这才注意到，那天晚上Dece的衣服很合身，很漂亮。在学校某个花园的岔路口，因为路线不一致，Nove在路口看着Dece远去，最后消失在夜色中。

Nove握着手里的手机，在想是否能找到当时比赛时的纪念照片，但是所有可能存在的选项最后都被Nove排除了。

4、
当年圣诞节的时候，学校周边在卖各种礼物盒，Nove之前并没有送礼物的习惯，但是看到室友给远方朋友寄送礼物的时候，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Nove的脑子里。趁着无课的闲暇，Nove和朋友逛了超市和礼品店，购买了一些糖果和贴纸之后，Nove将糖果整齐的放入礼物盒里，还在里面放了一张写了祝福的纸片，写了什么内容Nove已经想不起来了，似乎是一段歌词。

最后Nove和朋友一起到学校旁的快递点寄送，朋友的礼物包装好填了单子要寄到外地。Nove拿到单子后想了一下，在收件人处写了Dece的名字，填了手机号，填收件人地址的时候，Nove直接写了自己的学校地址。Nove跟快递小哥说明，包裹是本校邮寄，帮忙通知对方过来取件。

Nove想到自己当时对礼物盒毫无美感的包装，不禁笑了。同时Nove想起来，那张快递单自己一直都有保存，上边是写有Dece手机号的。Nove正打算起身寻找，才想起来，上次搬家时丢了一批之前的文稿，那张快递单是在里面夹着的。

5、
那年寒假，Nove觉得需要跟Dece认识一下，Nove把这个机会放在了春节，方式选择了线上交流。Nove印象是在除夕夜，吃完晚饭后，向那个熟记于心的QQ号发出了好友请求。没过一会儿Dece就同意了。因为不认识Nove，Dece率先发过来了自我介绍，Nove很直接的按照同样的格式回复了自己的信息。然后Nove给Dece送了新年祝福，Dece也回复了新年祝福。似乎一切都挺好的。

Nove记得之前将那个QQ号在什么地方备份着，而且自己是熟背的。又打开QQ看了一遍，没有好友，没有聊天记录。在能备份信息的地方都找了一遍，没有线索。想背出那串数字，也背不出来了，完全忘了。

6、
第二年春天，社团开例会。Nove和班上的几个同学一起到的，Nove先进的教室，就接过签到表准备在上面签自己以及几个同学的名字。刚开始签，忽然感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自己身后。签完一个名字后，那个身影想接过签到表，结果Nove没有停笔，而是在签下个同学的名字，一连签了几个终于签完了，Nove才打算把签到表让出去，结果那个身影说，“你帮我的也签了吧，Dece。”Nove转过头来，有点愣了，Dece可能以为Nove不知道是哪个字，还专门跟Nove解释了一下。Nove当时感觉脸是烫的，为了避免尴尬，赶紧从嗓子里挤出个好字，然后回头写名字，但是Nove当时心的说的是“我知道”。

Nove仔细想了想，这似乎是自己和Dece唯一的一次对话。然而当时太激动，时间也过去太久，自己已经忘了Dece的声音。

7、
Nove似乎在很多地方都有见过Dece，有次周末，Nove吃完饭从食堂出来，一回头，看到Dece拉着箱子离校；有次上课前，班级的钥匙找不到了，一群人在等，Nove站在窗户旁，看到Dece抱着书本从教学楼下走过；有次下课，Nove路过学校特有的‘小长城’，侧下头，看到Dece和朋友从林子旁路过；有次上公共课快要迟到了，Nove在楼梯上，一抬头，看到Dece在自己前边只隔了一个人，于是放慢了上楼的脚步；有次和朋友在食堂二楼吃完饭下楼，忽然发现Dece在一楼等饭，并且在往楼梯的方向观望；有次上课路过女生宿舍，刚好碰到Dece打热水回来；有次晚饭后在操场跑步，结果碰到Dece在操场散步；有次上体育课，发现Dece的体育课竟然和自己是同一节；有次出火车站，发现Dece在马路对面打车。

Nove已经记不清Dece的样子了，只对之前的年少与美好有些印象。

8、
第二天在回学校的火车上，Nove一直在想，到学校后能有哪些线索可以帮助自己找到Dece。Nove打开音乐软件，想起来之前看到过Dece喜欢的音乐，可惜当时没有记录下来，只记得一首是当时很火的《绅士》，整个宿舍都会唱，学校外大街上都在放的一首歌。

Nove听着歌曲睡着了，醒来的时候火车快要到站了，Nove看着窗外的朝阳，希望一切顺利。

9、
Nove来到老师办公室办理这次的回校事务，快要结束时，一位老师进到办公室里聊天。Nove看了一下，自己认识，之前有了解过是Dece所在系的老师。Nove犹豫了一下，向前迈了一步，问那位老师，是否认识Dece，是她们系的学生。那位老师很疑惑的问Nove，“是我们系的吗？没听说过。”仔细跟老师确认，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，Nove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只好填完文件，跟老师道谢走人。

Nove在之前常走的路上又回顾了一遍，此刻校园里空荡荡的，只有树叶的沙沙作响，环顾四周，没有任何人，也没有Dece。

10、
Nove问自己，Dece在自己心里留下了多深的印记，Nove不确定，可能很深，可能自己确实很喜欢过Dece，也可能不深，也可能自己喜欢的只是一种感觉，一种喜欢的感觉，一种有距离而不可得的感觉，一种给自己一个假设，之后缓慢靠近的感觉。

之后Nove整理自己刚进大学时的笔记发现有这么一段：

“回忆里的人是不能见的。”她苦笑，“现实真的会打碎你的幻觉。当美好与期待落地时，除了失望，我似乎一无所有。”

<完>

所有的变化，都会悄然无息。所有的改变，都在无声蔓延。